- 視頻點播
- 音頻點播
金剛經研習報告 （第十九集） 1995/8 美國達拉斯 檔名：09-025-0019
請看底下經文，二百三十九面：
【須菩提。若菩薩以滿恆河沙等世界七寶布施。若復有人。知一切法無我。得成於忍。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。】
這一段是就不受福德總結「無我」的大意，前面是個比喻，假如這個菩薩『以滿恆河沙等世界七寶布施』，這個比喻前面曾經說過。菩薩必定是福慧雙修，雖修福德，絕不受福德，為什麼不受福德？前面說過「福德即非福德性」，這個意義很深。諸佛菩薩應化在世間，一定是給眾生做個最好的榜樣，不但佛菩薩以言語教化眾生，身體力行做出一個樣子給眾生看，言行完全相應。不是說叫你這樣做，佛菩薩是另外一個做法，我們看到生懷疑心，佛菩薩做出樣子給我們看。前面也曾經提過，諸佛菩薩說實在話不是不可以受福德，他可以的，他心清淨不染，但是凡夫之人不行，沒有成佛，沒有見性。說實在話，八地菩薩才是不動地，八地叫不動地，八地以上不退轉，七地以前還退轉。由此可知，七地以前享福都會迷惑顛倒。一定要修福，不要享福，享福就迷，享福就墮落，尤其是凡夫。所以佛教給我們初學的人，以戒為師，以苦為師，生活清苦一點好，清苦一點常常容易起覺悟，對這個世間沒有留戀的心。生活要是很富裕，過得很舒服，過得很奢侈豪華，他對於這個世間貪戀，他捨不得這個世間；換句話說，要出三界就難了。所以不受福德非常重要。
『若復有人』，這「有人」也是個修行人，『知一切法無我』；「知一切法無我」，他才不分別、不執著。「知一切法無我」這個知見就同佛知見，佛與大菩薩知一切法無我，所以『得成於忍』。他所得的是福德性，跟恆沙世界七寶布施所得的福德相，怎麼能比？相是假的，性是真的，當然超過前面布施這個菩薩。一切法，在第二百四十面有個簡單的表解，就是《百法明門論》裡頭所說的，一部《百法明門論》只講一句話：一切法無我。一切法就是百法，心法、心所有法、色法、不相應行法，這九十四種叫有為法，有為法就是有生有滅，這是假的，不是真的。後面六種無為法，無為法是真的，無為法六種，其實真實的只有一種，最後一個真如無為。前面五種，像虛空無為，它雖然不是真的，但是它也是個不生不滅的相，有為法裡不能把它列入，就算它作無為法，相似的無為，不是真正的無為，真正無為只有一個真如。無我，人無我、法無我，通達一切法無我，自然沒有執著，所有一切分別執著妄想統統都會斷掉。由此可知，眾生之所以不能離妄想分別執著，是執著一切法有我，執著一切法是實在的，不曉得一切法是虛幻不實。我們看下面經文，二百四十二面。
【須菩提。以諸菩薩不受福德故。】
菩薩明白事實真相，所以他『不受福德』，這個「不受」的意思，不但在這個世間示現苦行，在一真法界裡面他也不受。一真法界，像我們看《華嚴經》，看《無量壽經》西方世界種種七寶莊嚴，他在那個環境裡生活，他有沒有享受？他沒有，他心不染著，心清淨，絕不以為這是樂受那是苦受，他沒有，苦樂兩種境界都捨了，他的受是平等受。也就是說，在極樂世界他沒有樂的感觸，在阿鼻地獄他沒有苦的感觸，相都離盡了，不受是這個意思，這個不受才是真正的享受。由此可知，我們現在的受是不正常的，我們今天的受是苦樂憂喜捨，這五種受都是不正常的，這五種受捨棄掉才叫正受。你們看經上常講的禪定、三昧，這都是梵語，翻成中國意思是正受，正常的享受，是苦樂憂喜捨統統沒有。在西方極樂世界沒有歡喜，在三惡道裡沒有憂惱，也沒有苦受，這叫做平等的受，平等的受才叫做正受，不受福德是平等受。
【須菩提白佛言。世尊。云何菩薩不受福德。須菩提。菩薩所作福德。不應貪著。是故說不受福德。】
所以不受是正受，不受才是真正的享受，享受是圓滿的福慧。成佛證果了，福德的境界不是不現前，那是性德的現前，不是修來的，是自性本具的福德，法爾如是。我們在經上看到的華藏世界、西方極樂世界，不是人工去建造的，沒有人去設計，沒有人去建築，自然現前的，為什麼會自然現前？就是他無量劫的修福，修福把性德引發出來，性德雖然本具，要修德去引發。自性的福報現前了，雖現前，心裡還是若無其事，乾乾淨淨，從來不染。果上如此，因上也必定要如此，所以在修因的時候就不能夠貪著。我們在修福，不要想修福將來我有福報好享福，你這個念頭就錯了，這個念頭，你所修的福就不大，就很小。如果修福的時候沒有得福、享福的意念，那個福德很大。為什麼很大？隨著你的心變大，你心裡面沒有分別、沒有執著，這個心是心包太虛，量周沙界，一點點小的福都變成大福報。如果心裡想我修的福將來我要享受，有這一念起，你的心變小了，不能遍虛空法界，因為你有我執、有法執，我執、法執這劃界限，無論修多大的福德都出不了這個小範圍，福德變小了。所以你會修的，小善變大福，不會修的，大善享小福，這裡頭有道理在。我們一定要有個正確的觀念，「不受福德」，修再大的福德也不受福德，那個福德就像經上講的不可思議，不可稱量。
學佛要覺悟，人天福報是魔障、是魔掌、是魔爪，時時刻刻在誘惑你，只有真正聰明伶俐漢才能夠逃出魔掌。這個魔掌就是五欲六塵，七情五欲，幾個人能逃出？縱然出家，修行很好的人也很難脫離魔掌。我們看倓虛法師的《念佛論》，《念佛論》的後面，我將老法師有一次在香港佛七當中的開示，所講的幾個故事，從錄音帶上整理出來，附印在《念佛論》的後面。裡面有一則說諦閑老法師的一個徒弟，參禪的，在金山寺。參禪十幾年很有一點功夫，他從一個普通的清眾，因為他修禪有功夫，很有受用，為大眾尊敬，方丈老和尚的賞識，把他提升，逐漸提升，升到首座和尚，首座的地位僅次於住持。佛門裡面的執事跟學校很接近，住持就像校長一樣，他底下有三個大的執事，首座、維那、監院這是三大執事，就像學校裡面的教務、訓導、總務，首座管教務，維那管訓導，監院管總務。
他當了首座和尚這樣高的地位，受到大眾尊敬，皈依的徒弟也多了，供養也多，自己覺得很了不起，貢高我慢生起來，落到魔掌裡頭去，果然以後就著魔了。魔是誰？是他以前的太太。他出家的時候太太不同意，他一定要出家，太太跳水自殺，那個鬼魂就在他的身邊。因為幾十年他修行的功夫得力，有護法神，這鬼魂不能靠近他，他貢高我慢的念頭一起來，道心沒有了，護法神離開了，這個冤家找上頭來，他太太就常常拉著他去跳水。跳了兩次，被人家救起來，最後回到觀宗寺，依舊還是跳水淹死了。諦閑老和尚給他辦後事，屍首撈出來之後給他超度。這時候，他沒有出家前有個女兒，女兒哭哭啼啼的到廟裡來找老法師，老法師說：妳來得正好，我正要通知妳，妳爸爸死了。她說她知道了，她昨天晚上作了個夢，夢到她爸爸媽媽告訴她今天上任。老和尚一聽：上什麼任？她說她爸爸做土地公，媽媽做土地婆。老和尚一想：對了，廟旁邊不遠有個新的土地廟，大概就是到那上任去了。你看看一念的差誤，餓鬼道去了，十幾年的功行換一個土地公。這還是沒有做大壞事，只是起了貪瞋痴，還沒有做什麼大壞事，做大壞事到阿鼻地獄。你就曉得名聞利養誘惑的力量多大，所以佛在經上一再警告「不住福德」，有道理。
古來這些大德示範給我們看，虛雲老和尚，近代的禪宗大德，他為什麼不著魔？你看他的生活就曉得。我們沒有見過人，見過他很多的照片，沒有一張照片他穿的衣服沒有補丁的，沒有見過，每張照片都這裡補一塊，那裡補一塊，你就曉得他的生活了。他有沒有錢？多的是，他的皈依徒弟有多少，泰國國王、皇后、太后都是虛老和尚的皈依弟子，達官貴人、大富長者太多了。所有的供養都拿去修廟，哪個地方的廟有損壞，他去修，修好之後，找個好的出家人交給他，他就走了。他心清淨，沒有說我做多少好事，沒有。他的行持要拿《金剛經》來對對，真的，他做到了，一生過著清苦的生活，他活一百二十歲。
你再看印光法師，印光法師我們也沒有見到人，看到很多照片，但是看到照片上他的衣服沒有補丁，可是他非常樸素，老實念佛。他住的地方我去看過，現在蘇州靈巖山寺有個小關房，兩間房間，是他從前住的地方。有個小佛堂，小佛堂只有一尊阿彌陀佛像，一個香爐，兩個蠟台，什麼都沒有，佛像後面掛了他自己寫的一個「死」字，生活簡單。這就是真正懂得不受福德的好處，不受福德，魔再強、再厲害對你無可奈何，種種誘惑你不動心，他有什麼辦法？他沒有辦法，魔到最後也投降，也護法，發心護持他，這是真的。魔看你，欺負你，欺負到底，欺負不了到過頭來捧你，魔就是這樣的，所以魔也護法。這很要緊。
往後的經文含義很深很廣，這個地方有一段說明，在二百四十四面，一百六十八節，「明諸法空相結成法不生」。小註裡說，「向後經文，正是點滴歸源之處，故其所含之義甚廣甚深甚細。必先加說明」。「上來所說，千言萬語，一言以蔽之曰，無住而已，當知欲不住相，必須其心不取，不取，正為破我，證一如平等之一真法界，即是常住不動之法身，稱為如來者是也。」「總之，全經所說之義，不外不取於相，如如不動八個字，此諸法空相一大段經義，乃是融會全經旨趣而究竟徹底以說之者，所謂點滴歸源也，故其所說，更圓更妙。」我們只念到這個地方，向下諸位自己去看。如果我們要沒有註解，沒有科題的標示，經文真正意思我們還是看不懂。所以念《金剛經》的人很多，懂《金剛經》的意思的人不多，依照《金剛經》修行的人真是鳳毛麟角，太少太少。不解其義，你怎麼會用功？讀經不能不解義，這很重要。請看經文，二百四十六面。
【須菩提。若有人言。如來若來若去若坐若臥。是人不解我所說義。】
假如有個人說『如來若來若去』，如來有來有去，有坐有臥，佛說這個意思是講完全從相上看，也就是常說的分別、著相。著相決定不能解經義，開經偈裡說「願解如來真實義」，如果在相上要求佛所說的真實義，是決定錯誤。佛所說的精義（精華的義理）往往都是意在言外，說的是這個事情，意思是另外一個，你要能體會，你要能在這個上面去理解。註子裡頭，我們念一、兩條。「諸法空相，是大乘法印」，印是比喻印證，就是證明的意思，就是大乘法的證明。在中國，像政府頒發命令一定要蓋上官印，那個印就是證明，所以叫做印證。所有一切大乘法決定不能離開諸法空相，如果不是諸法空相的意思，決定不是大乘法。
「不來不去」，像前面講的「八不」也是大乘法印。「法印者，一切法皆可以此義印定之之謂」，大乘法你細細去觀察、去體會，不外乎這個意思。這個地方舉一個例子，「來去等」，來去坐臥，「皆是對待之事相」。而佛教給我們離一切相，離相離念，決定不能著相，著相就錯了。註解不長，我們念念。「欲證性體」，這是我們學佛唯一的目標，就是明心見性，見性成佛，「必須超越一切對待」，有對待就不平等，前面說過「諸法平等，無有高下」，有對待就不平等，有對待就有高下。來去是對待的，坐臥是對待的，大小是對待的，長短是對待的，人我是對待的，是非是對待的，活在這裡面就是搞六道輪迴，活在虛妄的境界裡面，一定要知道超越。「空其虛相，空其諸法之相」，這都是假的，都不是真的，這就是「泯相入體之義」。你能夠超越，你能夠一切不執著，性體就現前，也就是清淨心現前，說性體大家不容易懂，清淨心現前，清淨心就是性體。
「倘著一相，必致愈引愈多，萬相紛紜，永永不得清淨。」所以有很多人知道清淨心重要，問怎麼樣才能得清淨心？這個問題問得很好，怎麼樣才能得清淨心？必須把所有一切妄想、執著統統放下，你才能得清淨心，實在放不下，老實念佛。我剛才在下面跟陳總幹事談話，把時間忘掉了，遲來了幾分鐘，他跟我談什麼？就是談我們道場修行的方向。我告訴他，我們這個道場跟別人道場不一樣，他感覺到我們道場跟人家道場比，人家道場興旺，我們這兒冷淡，人家那裡活動很多，很多人都到那裡去了。我說：很好，喜歡熱鬧的都到那兒去，我們這個地方是清淨道場，喜歡清淨的到我們這兒來，喜歡熱鬧的到那邊去，這樣我們就相安無事了。我們要的，他不要；他要的，我們不要，你看這多好，這太好了。他們喜歡熱鬧，熱鬧歸你，你們不要清淨，清淨歸我，這很好。你們要人多，我們要人少，愈少愈清淨。
所以我就提醒他一句，我說道場氣氛不一樣，他感觸到，氣氛不相同。我們這裡求什麼？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，我們求這個。我們這裡修的是修清淨心，清淨心如何修？萬緣放下，如理如法的修行。我們讀經、研究經義，我們不求多，幾部經一生就受用不盡，而且一定要把它做到。了解透徹，應用在生活上，我們的生活，身心清淨，自在快樂，往生淨土，這多好。他很感慨的說，他有個老母親也念佛，但是喜歡熱鬧，對於淨土往生這個願不切，年歲很大了，問我怎麼辦？這什麼原因？她對於這個世間六道輪迴之苦沒有體會到，極樂世界之樂她不明瞭，這必須是你要講給她聽。他說：她不懂國語。我說你聽我這些講經錄音帶，你用台語翻譯給她講，這很重要。我就舉例，我母親在上海，我母親不認識字，我怎麼幫助她？我把我的錄音帶寄回去給我弟弟聽，叫我弟弟聽了之後給我母親講，這兩個人都得度了。勸她一切放下，老實念佛，求生淨土，她這樣才明白。
在大陸上講人生之苦的確比我們台灣人容易感受，他們受過煎熬，受過十年文革、三年災難，受過那個苦，所以講苦她很容易警覺。在台灣不太容易，他一生沒有受過苦，沒有看到苦的狀況，他不知道苦。大陸人聽到苦有很深刻的感觸，說西方極樂世界樂，他生歡喜心，現在西方淨土法門在大陸上比在外面更有效。所以她能夠老實念佛，能夠把一切放下。一切放下的緣也很好。做父母的沒有不掛念子女的，我常常在外，一年回去一次，看她一、兩面，比較冷淡。正好她有個孫女，孫女到澳洲去了，都不在，人都走光了，這好，她都放下了，老實念佛，都是增上緣。如果在身邊，麻煩，一看到就想起來，那就麻煩了，不在身邊有不在身邊的好處。我託上海有些同修們，都是學佛很虔誠的，常常照顧她，這些人見面都是念阿彌陀佛，這些人見面都是讚歎西方淨土，這才對她有大幫助。
像她這種環境當然困難，兒子、孫子統統都在，天天看到，這是魔障，是不是？這很不容易，親情很不容易斷掉，是比較困難一點。一定要天天勸導，天天講解，長時期的薰習，慢慢她覺悟了，真正回頭，修學才得受用。這是我們人生第一樁大事，你想想看，無量劫來沒有辦法脫離輪迴，這一生能夠往生，大喜事。所以我母親往生的時候，我告訴我弟弟，開弔的時候，喜事，大家親戚朋友、道友來慶祝往生，喜事，不是喪事，這真正明瞭。她這一往生，當時去參加有兩百多人，兩百多人都得度，看到這個樣子，所謂現身說法。所以我弟弟打電話說他更相信了，真看到，從前是聽說，現在真正看到，念佛往生不是假的，是事實。再看底下經文：
【何以故。如來者。無所從來。亦無所去。故名如來。】
這是『如來』第二個解釋，前面一個解釋我們讀過了，「如來者，諸法如義」，這個意思好。那個解釋是從理上說的，這個解釋是從事上說的。如來就是法身，如來就是自性。《金剛經》上有時候講如來，有時候講佛，凡是說佛，都是從相上說的，凡是說如來，都是從性上說的。所以說如來，如來是自性，自性就是法身。「法身常住不動」，哪有來去？「法身遍一切處」，法身就是虛空。這個說法如果要不太容易明瞭，我們可以用現代科技來作比喻。我們把應身、化身比喻作電視裡面的形相，我們打開電視，裡頭現的現相，那個身是應化身。應化身從哪裡來？法身變現的，法身是什麼？法身是電波，電波在哪裡？遍虛空，哪個地方裝上機器，一按扭它就現身。法身無處不在，沒有形相，遇緣就現形，電視機是緣，哪個地方有緣哪裡就現形，盡虛空遍法界無處不在，是我們自己的真正身，真我。所以真我是盡虛空遍法界，怎麼可以說有來有去？來去說不上。我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，這個業報之身沒有了，緣滅了，這個身不現了；西方極樂世界緣成熟，那個地方現了報身。同一個法身現的，此處滅了，那個地方生，但是就心性當中哪有生滅？不過是緣起緣滅而已，實際上沒有生滅。
前面一再提到緣生，十法界依正莊嚴是緣起的，一真法界也是緣起的，凡是緣起都是性空，十法界是性空，一真法界也是性空，因此都不可以執著。十法界裡苦，佛菩薩不受、不執著，極樂世界樂，他也不受，他也不執著，他的受永遠是平等的，永遠是清淨的，道理就在此地。這就說明為什麼不受福德，修福德而不受福德，道理在此地，這是屬於性德，這樣做與性德完全相應。如果不是這麼做法，與福德就相違背，相違背不能見性，完全相應才能夠見性，有絲毫的差別都不行。再看底下經文，二百四十九面。
【須菩提。若善男子。善女人。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。於意云何。是微塵眾。寧為多不。】
向下這段經文，就物質的現象來說明「一多」，這是一切眾生現量的境界，眼前你能看得很清楚。『三千大千世界』，就是我們現在所講的星球、星系，銀河系是星系，這許多的星球把它碾為微塵，這是比喻。三千大千世界這裡頭的星球就不曉得有多少，再把每個星球『碎為微塵』，這微塵多少？比恆河沙多得太多了，恆河沙算什麼？這個講數字來比喻說，這是說到最大的數字。微塵說實在話我們肉眼看不見，很小的顆粒，大概現在我們用高倍的顯微鏡也許能看到，是不是現在所講的原子、電子，很難說，肉眼看不見，極小的物質。
佛在經上有個比喻，告訴我們微塵的樣子，讓我們去想像。他先講牛毛塵，牛的毛比較粗，毛的尖端上有一粒塵土，它不會掉下去，放在那裡放得很穩。把這粒微塵切成七分之一，那就很小了，七分之一叫羊毛塵，羊毛細，在羊毛上面它能夠擺得很平穩。羊毛塵再把它切成七分之一，更細了，叫兔毛塵，兔毛就更細。兔毛塵再把它分為七分之一，叫水塵，它在水裡面來去自由。我們看水的密度很大，其實水裡頭有空隙，現在我們學物理都知道，它可以從水裡面自由往來。水塵再分成七分之一，叫金塵，金是金屬，金屬的密度比水的密度大，裡頭還有空隙，它在裡面還是可以穿來穿去的，跑來跑去。金塵再分成七分之一，才叫微塵。我們看不見，說老實話，我們連水塵都看不見，大概眼睛好的，眼力好的人，兔毛塵能看到就不錯了。切成那麼微細，那有多少！真的我們的話這是無量無邊。下面須菩提尊者的答覆。
【甚多。世尊。何以故。若是微塵眾實有者。佛則不說是微塵眾。】
尊者的答覆充滿了智慧，世尊問的意思著重在「眾」，多就是。「微塵是集合之幻相，並非實有，當體即空」，為什麼？微塵還可以分，再分為七分，佛經上叫色聚極微。色聚極微還可以分，再分七分之一叫極微之微。還能不能分？沒有了，不能分了。所以極微之微也叫鄰虛塵，好像跟虛空做鄰居，沒有了。這是講分析空，物質分到最後等於零，這樣才曉得物質當體即空，了不可得。佛說明這個意思還是教我們對於一切境界相要離，決定不能執著，為什麼？境界相是假的，把「凡所有相，皆是虛妄」的所以然說出來。因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，你要在虛妄相裡面起分別執著，豈不是大錯？所以，諸佛菩薩在一切萬相當中，沒有分別、沒有執著，他為什麼不分別？為什麼不執著？為什麼不受？因為他了解事實真相，他的受是無受之受，是正受。底下說明其所以然。
【所以者何。佛說微塵眾。則非微塵眾。是名微塵眾。】
相宗裡面把物質的來源為我們說出來，物質本來沒有，現在還是沒有。物質現象是怎麼回事情？是一種錯覺裡頭產生的幻相。法相宗跟我們說出原始的根本是無明不覺，無明不覺叫業相，業就是動，我們現在科學裡面所講的震動，這一動就產生能，能在佛法裡面叫轉相。如果三分裡面講，業相就是自證分，轉相就是見分，境界相就是相分，境界相是物質，能就轉變成物質。由此可知，物質只是能量的濃縮狀況而已，其實它沒有，決定沒有存在。這個現象，西方科學家像愛因斯坦他發現了，所以他說物質只是場的現象。場是什麼？場就是能量的濃縮，跟法相宗講的完全一樣，所以科學家實在也很了不起，也很能令人佩服。佛在三千年前給我們講得這麼清楚。你知道這個真相之後，你對於物質還會有貪愛嗎？還會有執著嗎？不可能，你的妄想分別執著真的就斷掉了，就沒有了。近代科學實在講愈進步、愈發達，佛經裡面所講的這些物理現象都被證實。所以，佛法的確是高度的科學，我們世間種種學術在佛法裡統統都有，確實是圓滿具足。
『佛說微塵眾，則非微塵眾』，從性上講沒有，『是名微塵眾』，從相上講有這個現象。但是「則非」跟「是名」是一不是二，這一點非常重要，你要把它看成兩節，性是性，相是相，性跟相不是一樁事情，你就又迷惑了，這樣讀《金剛經》不會得受用，一定要知道它是一不是二。知道是一，就曉得一切現相當體即空，了不可得，不但外面境界相了不可得，我們自己身相了不可得；不但身相了不可得，我們的心相也了不可得。心相了不可得就不打妄想了，還有什麼好想的！這是真相大白，你會契入這個境界。微塵明白了，世界當然就連帶明白了，世界是什麼？微塵集聚的，微塵集聚才變成世界，微塵既不可得，世界哪有可得！
【世尊。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。則非世界。是名世界。何以故。若世界實有。則是一合相。如來說一合相。則非一合相。是名一合相。】
『一合』很有味道，「合」是組合，「一」就是基本的物質是一個，這現在科學家已經說得很清楚。所有一切的物相都是一個基本的物質組合的，因為它排列的方式不同，我們講方程式，排列的方式不同變成不同的分子，不同的分子再組合就變成不同的物質。任何物質分析到最後是一，都是相同的，相同的一個基本物質。你要曉得這個，一塊金剛鑽與一塊泥土有什麼分別？一樣的，一分析，完全相同，只是它排列組合不相同而已，有什麼這個貴那個賤，沒有，平等，是法平等，無有高下。佛說的不是沒有道理，太有道理了。很可惜，西方這些大科學家沒有福報，沒聽過佛經，沒讀過佛經，他要讀過佛經會佩服得五體投地。原來他辛辛苦苦幾十年研究所得的，人家早就說得那麼清楚了，緣不相同。
所以都是一個組合的，一，不是異。所以世界非世界，微塵非微塵，微塵是講小的，世界是講大的，大小不二。了解事實真相，我們才真正沒有大小，大不是真大，小不是真小，大小沒有了，平等不二。如果不從這裡細細參，佛法裡好像很多都不是我們常識所接受到的，與我們一般的觀念好像都是不一樣的，佛講的是真相。底下經文：
【須菩提。一合相者。則是不可說。但凡夫之人。貪著其事。】
因為『一合相』，「一」不是定一，「合」不是定合，這就是為什麼說『不可說』，不是定一，不是定合。所有一切的組合，什麼能力在組合？誰在主持這個組合？為什麼會組合？一般人不知道。看到山河大地、自然現象、星球的運行都很有秩序，總有一個人安排吧，於是就想像出一個上帝出來。上帝從哪裡生？是從人的妄想裡面生的，大概是有一個主宰的神在那裡安排，排得這麼好，所以上帝也是從想像生。佛給我們說這些組合、運行是從心想生，因為你的思想，不要說是正常的知見，就是胡思亂想也有個頭緒、也有個次第，有頭緒、有次第形成的現象就有秩序。再複雜的狀況，你用清淨心去觀察，都看出它的頭緒，知道它的根源，知道它的發展，知道它的演變，知道它的結果。果裡面又變成因，永遠在循環，永遠在不斷，這種合，佛就叫它做緣，緣生。十法界森羅萬象，一合相是緣生，一合相就是包括一切萬象，森羅萬象是一合相，緣生的，佛菩薩清楚，所以不分別、不執著。可是凡夫之人對於這個事實真相是一無所知，把它當作真實，『貪著其事』，在這裡面起分別、起妄想、起執著、起貪瞋痴慢，不曉得這些現象是虛幻不實，當體即空了不可得，這是鑄成了大錯特錯。
這個錯誤的想法跟看法就變成六道輪迴的幻相，在虛幻裡面去受罪，所以佛說，叫可憐愍者。他要是真的有這個事情受罪，那不能說可憐，假的，他在那裡受罪，那叫真可憐。譬如人看電影，看恐怖電影，嚇得一身的冷汗，可憐愍，這是假的，不是真的，你何必嚇得那個樣子？看到悲劇，痛哭流涕，可憐愍，那是假的，不是真的，你為什麼感動得那個樣子？我們在六道裡幹的事情就像這個樣子。真的有這個情形你在受罪，佛同情，這是真的；這是假的不是真的，不是真的你搞成那個樣子，那就是可憐愍者。所以，佛法實在講你不入進去你不曉得味道，你一入進去其味無窮，觀察宇宙人生，那才有味道。你不曉得，蒙在裡面，的確佛說這愚痴，學佛就是學個明白人，沒有別的，明白人，不迷惑、不愚痴。如果你把這個意思說清楚，學佛的人也多了，不是迷信，學個明白人，對於事實真相樣樣清楚、樣樣明瞭，你的生活就很快樂。